盛唐长安的酒肆里股票配资知识官网,常有个醉醺醺的官员拍着桌子喊:“拿笔来!”
只见他发髻散乱,酒液顺着衣襟往下滴,却在铺开宣纸的瞬间眼神发亮。
狼毫蘸满浓墨,手腕翻飞如舞,墨汁飞溅落在围观者的衣袖上,他也浑然不觉。
待酒意褪去,再看纸上字迹 —— 笔走龙蛇、气势磅礴,连见惯了名家墨宝的长安人都忍不住惊叹:“这才是张长史的真迹!”
这个被称作 “张颠” 的人,就是唐代书法史上当之无愧的 “草圣” 张旭,他用醉态与笔墨,在盛唐画卷上留下了最狂放的一笔。
一
张旭出身官宦世家,曾任左率府长史(故称 “张长史”),可他最出名的不是官职,而是 “酒后写草书” 的怪癖。
《新唐书・文艺传》里记载他:“嗜酒,每大醉,呼叫狂走,乃下笔,或以头濡墨而书,既醒自视,以为神,不可复得也。”
展开剩余82%说的是他每次喝醉,就一边大喊一边疯跑,等酒劲上来了才动笔,有时候甚至直接用头发蘸着墨写字,等酒醒后再看自己的作品,都觉得是 “神来之笔”,再也写不出第二遍。
长安城里的人都知道,想要求张旭的草书,得先陪他喝酒。
有次一群文人邀他聚会,酒过三巡,张旭突然起身,把帽子扔在地上,扯着衣袖就喊要写字。
主人赶紧铺开上好的宣纸,研好浓墨。
张旭提着笔站在桌前,盯着宣纸看了半晌,突然仰头又灌下一大杯酒,接着 “唰” 地一下落笔。
竖笔如断崖坠石,横笔似千里阵云,连笔画间的飞白都带着酒气的狂放。
写到尽兴处,他一脚踩在纸上,把靴子都染黑了,围观的人却看得大气不敢出,生怕惊扰了他的 “笔神”。
写完后,张旭把笔一扔,哈哈大笑:“今日之书,可抵十年俸禄!”
后来这幅字被人重金买下,挂在书房里,每当风吹过纸页,都像能听到当年酒肆里的狂笑声。
就连诗仙李白都佩服他的才情,在《饮中八仙歌》里专门写他:“张旭三杯草圣传,脱帽露顶王公前,挥毫落纸如云烟。”
把他酒后不拘礼法、挥毫如神的模样写得活灵活现。
二
张旭的草书之所以能独步天下,除了酒后的 “狂劲”,还藏着一段 “观剑悟笔法” 的奇遇。
《唐国史补》里记载,他曾在洛阳观看公孙大娘舞剑器,看完后突然悟透了草书的章法,从此书法技艺更上一层楼。
公孙大娘是盛唐著名的舞蹈家,她的 “剑器舞” 刚柔并济,舞起来时 “霍如羿射九日落,矫如群帝骖龙翔”(杜甫《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》)。
那天洛阳的戏台上,公孙大娘身着银甲,手持长剑,随着鼓声起舞 —— 时而剑花如雨,时而长剑横空,转身时裙摆飞扬如流云,收剑时锋芒凛冽似寒星。
台下的张旭看得入了迷,手里不知不觉比划着,把剑的起落、转身的弧度,都悄悄融进了笔法里。
散场后,张旭直奔书房,铺开宣纸挥笔就写。
他把公孙大娘舞剑时的 “迅疾” 化作笔锋的 “急转”,把 “收剑的沉稳” 变成笔画的 “顿挫”,连剑穗飘动的轻盈,都成了字里行间的飞白。
写完后他盯着字看,突然拍案大叫:“我懂了!草书的筋骨,全在这‘动与静’的拿捏里!”
从此他的草书不再只有 “狂”,更添了 “劲”,笔画间既有剑舞的灵动,又有书法的厚重,被后人称为 “狂草之祖”。
后来杜甫在成都遇到公孙大娘的弟子,还特意写下长诗回忆当年的场景,提到 “昔有佳人公孙氏,一舞剑器动四方。观者如山色沮丧,天地为之久低昂。霍如羿射九日落,矫如群帝骖龙翔…… 张旭见之传其法,始知丹青笔有神”,足见这段 “剑舞悟书” 的故事在当时影响之深。
三
张旭虽然在书法上 “神乎其技”,生活里却是个出了名的 “老顽童”,不拘小节的样子常常让人忍俊不禁。
有次他在衙门办公,突然来了灵感,找不到纸,就直接在公文上写起了草书。
下属着急地说:“这是要上报朝廷的公文啊!”
张旭却满不在乎地说:“没事,我再重写一份便是,这字可不能浪费了!”
后来那份写满草书的公文,竟被同僚偷偷藏了起来,成了珍贵的墨宝。
还有一次,一个老妇人拿着纸来求字,说要给嫁女儿的嫁妆添件 “体面东西”。
张旭听了哈哈大笑,当场磨墨写字,还特意在落款处画了个小笑脸。
老妇人看不懂草书,却觉得这字 “看着就有精神”,高兴地捧着纸走了。
后来有人知道了,想花高价买这幅字,老妇人却摇摇头:“这是张长史给我女儿的贺礼,多少钱都不卖!”
张旭听说后,特意又写了一幅字送过去,说:“既然是嫁妆,就得成双成对才好。”
他的 “颠狂” 其实是对书法的极致热爱。
《书林纪事》里说,张旭每天都要练字,哪怕出门在外,看到石头的纹路、流水的轨迹,都会停下来比划,琢磨怎么融入笔法。
他曾说:“吾书比之钟、王,犹当抗行;比之诸家,或谓过之。”
四
开元二十七年(739 年),张旭病逝,可他的草书却像一束不灭的光,照亮了后世书法的道路。
颜真卿曾拜他为师学书法,怀素的狂草也深受他的影响,后人更是把他与李白的诗、裴旻的剑并称为 “盛唐三绝”,说 “诗仙、草圣、剑侠,三者皆具盛唐之气”。
如今我们在西安碑林博物馆里,还能看到张旭的《肚痛帖》—— 短短 30 个字,笔势连绵、气势如虹,仿佛能看到千年前那个醉醺醺的老者,在酒意中挥毫泼墨的模样。
帖里写着 “忽肚痛不可堪,不知是冷热所致,欲服大黄汤,冷热俱有益。如何为计,非临床。”
连肚子痛这样的小事,都被他写成了流传千古的墨宝,这份率真与才华,正是盛唐最动人的底色。
或许就像杜甫说的那样,张旭的草书里,藏着 “天地为之久低昂” 的气魄。
他用一支笔、一壶酒,把盛唐的豪放与浪漫,永远留在了纸上,让千年后的我们,还能透过那些狂放的笔画,触摸到那个兼容并蓄、气象万千的时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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